欧树军的2015年书单:五本书带你领略社会和自然
欧树军   2016-02-13

文/欧树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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荐书人:


欧树军,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系副教授,兼任中国人民大学中外政治思想文化研究所研究员、北京大学法治研究中心研究员。北京大学法学硕士(2005),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学博士(2009)。已出版专著《国家基础能力的基础:认证与国家基本制度建设》(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2013),合著《大道之行: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》(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,2015)、《自由、威权、多元:东亚政治发展研究报告》(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11),译著《选主批判:对当代西方民主的反思》(北京大学出版社,2014)、《沃伦法院与美国政治》(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,2005),并在《开放时代》、《中外法学》、《法学家》、《经济社会体制比较》、《北大法律评论》、《政治与法律评论》、《文化纵横》等刊物发表学术文章数十篇。 

 

书籍关键词:

 

中国大学、美国宪法、政府治理、自然社会、自由主义

 

甘阳:《北大五论》,三联书店,2014年12月


“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”,非止于个人的独立,更重要的是民族的独立,尤其是中国思想文化学术教育的独立,“吾国学术之职责,在求本国学术之独立!”作者认为,陈寅恪当年提出的问题,不但没有过时,反而更加迫切了。在学术全球化的时代,如何“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”,把北大、清华等中国著名学府办成世界上“第一个北大、清华”,而不是“第二个哈佛、牛津”,如何发现并坚守中国思想文化学术教育的灵魂,如何发掘并融通中国自身的不同思想传统,如何走向真正的中国文明自信和文明自觉,这不仅仅是作者自2003年以来所为之殚精竭虑的,也仍然是我们这个国家待解的时代难题。

 

王希:《原则与妥协:美国宪法的精神与实践》,北京大学,2014年12月


十五年前,本书首版重在从美国宪法的“超稳定性”及其“与时俱进”的体制和思想动力出发,将宪政史引入中国学者的研究议程。十年前,本书再版把思考范围扩展到“宪法政治学”,关注宪法如何更新其生命力。去年,本书的第三版则试图从权力与权利的共生关系这一角度,探究美国宪政发展历史中更为本质的东西。作者认为,近现代不同国家体制之间最重要的区别,不在于各自所宣示的哲学理念,而在于如何界定和保障国家权力的公有性和正义性,如何界定和保障公民权利的普遍性和实效性,以及如何界定和保障权力和权利能够在“体制内”进行实质性的博弈。

 

卡斯 桑斯坦:《简化:政府的未来》,陈丽芳译,中信出版社,2015年2月


在经济困难时期,政府如何做好本职,如何稳定金融系统、减少空气污染、保护消费者和投资者、保护国家安全、改革医疗保险、保障能源安全,如何既不影响国家创新能力和竞争力又能为人民创造更多财富,如何既推动经济发展、增加就业又保护公共安全和健康?作者认为,重要的是,在“政府做什么都有人反对”的“政治极化”的时代,在不大规模缩减政府职能机构的前提下,如何实现办事自动化和政府流程的简化。简化的实质是让政府部门为公众服务的界面更友好,简化是好治理、巧治理,但简化并不是简单化的放权,而是通过“助推”实现的“家长式治理”,是政府通过干预人们的选择来实现规制目标,换言之,简化恰恰是以提高政府规制能力为前提的,简化更需要的恰恰是政治集权而不仅仅是行政分权。桑斯坦擅长将行为经济学和心理学等最前沿的学术研究成果,融入政治、法律和公共政策的决策与执行研究,本书表明,年逾花甲的桑斯坦依然宝刀未老,反倒老而弥坚。

 

李猛:《自然社会》,三联书店,2015年3月


“自然社会”这个书名的深意或在于,在跨越了从“自然状态”向“政治社会”的神奇一瞬间之后,一个“自然的政治社会”是否可能,一个“自然的经济社会”是否可能,一个“自然的法律社会”是否可能,一个“自然的伦理社会”是否可能。因此,可以说自然法学家同时兼具革命性与保守性,其革命性表现在他们认为一切政治、经济、法律与伦理秩序都是理性契约的产物,而其保守性则表现在他们认为只有理性才是自然的,只有经由理性达成的政治社会才是“自然的”政治社会。其革命性指向“敢叫日月换新天”的未来,其保守性则面向过去,不是简单地从神性中剥离出人性,而是把神性嵌入人性,君主只有像上帝统治天上之国那样统治地上之国,“为权利而斗争”的现代人只有服膺这理性所缔造的现代社会,才是自然的,才是正当的。而正是因为无论上帝是否已死,这种“自然的”政治社会、经济社会、法律社会、伦理社会都充满了不自然,或者说正是因为“自然社会”的不可得,才让现代世界和现代人充满了不安定感。

 

保罗 卡恩:《摆正自由主义的位置》,田力译,刘晗校,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,2015年9月


二十七年前,福柯在法兰西学院演讲(后集为《生命政治的诞生》)中无情地指出,当代自由主义者患上了严重的国家恐惧症,这种道德批判指责国家无所不在,指责国家及其官僚主义在不断扩张,指责国家有其法西斯主义萌芽,指责国家有家长主义所固有的暴力,简言之,自由主义认为国家总是最坏的,因此,自由主义总是反国家的,而正是因为对国家的弱化,自由主义才不得不转向政党政治、转向真理化的市场经济寻求自身的合理性。这可以说也是保罗 卡恩所试图回应的深刻问题。如果国家仅仅是信仰的对立面,如果国家仅仅是言论意义上理性思辨的产物,自由主义就仍然无法治愈自己的国家恐惧症,自由主义只有重视超越性的文化力量,重视牺牲,重视以牺牲宣示正当性的大爱,只有重新把血与火铸就的国家带回来,只有摆正国家的位置,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。

 

实习编辑/张雨

为无讼投稿/tougao@wusongtech.com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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